【祥林】觎叔(一发完)

虚假故事。勿上升正主八连!

人物形象可以参考少爷即将退学还没发胖的时期,以及那个时候还不怎么胖的老阎。

不过,少爷是个呛口小辣椒,叛逆,叛逆的很呐。

超长1.3w字+,不容易啊不容易,因为一个谐音写了这么多字。谐音梗是要扣钱哒!


【1】

非著名表演艺术家郭增福先生近来有个烦心事儿。

他那个向来听话的儿子,不知是叛逆期到了还是因为什么别的缘故,最近闹腾的很。学也不上了,整日介不着家,还学着不三不四的染了一头的黄毛。

郭增福先生忙,虽然是非著名艺术家,但名气不算小,再加上年轻的时候吃过没钱的苦,所以现在为了挣钱,行程一直都排的满满的。学校给郭先生打电话,郭先生听闻儿子叛逆事迹之后,难免心急。可急是急,他又回不去。这边儿的合同签了好几个月,违约是要赔钱的。

幸而郭先生朋友多,一些是早年的粉丝,追随多年慢慢成了朋友,还有一些是早年间落草时认识的,这么多年郭先生一步步踏出了泥潭,也没忘了他们,三不五时的还联系着。

“喂,那个老阎啊,你那个家教最近怎么样啊?我这有个事儿想求你呀。”郭先生电话打给一个认识了许久的朋友:阎景俞。两个人相差不到十岁,但经历却完全不同。郭先生学历不高,那学习的心都用在学艺上了,阎景俞可是实打实的一路上到了大学,还是个有名的高校,毕业之后自己创业弄了个家教机构,创业初期郭先生还投过资,几年发展下来规模也算不小。

一听股东有事相求,阎景俞自然是无有不可,胸脯拍的当当的,保证完成任务。等到了网吧,见到了被委托照顾“教育”的郭家少爷,阎景俞才发觉出这事情没这么简单。

大少爷一头刺眼的黄毛,耳朵上还带了几个闪闪发亮的耳钉,带着耳机跟游戏里的队友大呼小叫着,对身边站了个人浑然不觉,一个眼神都不给。

阎景俞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了,拍了拍大少爷的肩膀。

大少爷单手拉开一只耳机:“什么事儿?”

“你是叫郭奇林吧?”

“昂,干嘛?”

“你父亲,让我照顾你一段时间。”

“哦,知道了,不用,你走吧。”郭奇林说的冷漠,耳机弹回去,又加入了战队的厮杀。

阎景俞在旁边盯了一会儿,郭奇林一直也没再理他。网管见他坐在空座上,过来问他,阎景俞思索了一下,就在郭奇林旁边开了台机子。

郭奇林的战区里进了个新人,凶残的很,没二十分钟郭奇林整个战队就全部阵亡了。大少爷失望的叹了口气,摘了耳机准备休息片刻再战。

奇怪的是,那个人就好像跟他们有仇一样,只要他们一开始,那人就疯狂收人头,搞得郭奇林最后上线就阵亡。

“靠!有毛病啊!”郭奇林把耳机扔到桌子上,彻底退出了游戏。

“不玩了?”阎景俞也摘下耳机,笑眯眯的转过头问。

“你谁啊?不是告诉你可以走了吗?”

“我叫阎景俞,是你父亲的朋友,你父亲托我照顾你一段时间。”

“我凭什么信你啊,万一你是人贩子呢?”

“我们见过的呀,我那儿开业的时候你去过。啊,时间挺久了,你不记得也正常,你等我给你爸爸打个电话。”

网吧里信号不好,阎景俞出去给郭先生打电话了。

郭奇林看着阎景俞走出去,眼睛里假装的那点凶悍也退了下去。他当然记得那个人,那时他刚刚转到北京上学,暑假里父亲大概是觉得愧疚于常年疏于对他的照顾,那段时间没怎么出北京,有什么活动也都带着他。

那是他最幸福的一段时间,尽管每天东西南北的跑,可父亲陪在身边。他们就是那时候去参加的阎景俞那个家教中心的开业仪式。他很清楚的记得那天父亲忙着跟很多人周旋,碰杯喝酒、拉扯来往,一直没顾得上他,是那个叔叔带着他找了个座位,给他倒了一杯果汁,告诉他要是饿了再找他。那天郭奇林还曾经短暂的想过,要是他爸爸跟这个叔叔一样好,该多好呀。

想到往事,郭奇林心中有些苦闷,退了机子就往外走。

“唉,大林,大林,你去哪儿啊?”阎景俞在门口打电话,看到郭奇林离开立刻追了上去。

“给你,你父亲的电话……”阎景俞把手中的诺基亚往郭奇林手中一塞,期待的看着他。

“干嘛!谁让你管我了!”郭奇林不耐烦的接了电话,也不知郭先生说了什么,总之郭奇林最后吼了两嗓子就把电话挂了。

郭奇林把电话扔回给阎景俞,气冲冲的走了。阎景俞就跟在后面,也不说话,也不问郭先生跟他说了什么,就不远不近的跟着。

郭奇林走了一段儿路,大晚上的路边摊弥漫着各种食物的气味。他在网吧待了一天了,早就饥肠辘辘,在烧烤摊子前面渐渐的就走不动路了。

“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请你。”阎景俞不知何时走近了,站在他身后说道。

郭奇林很想硬气的就这么走掉,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不与自己的肚子为难,七七八八的点了一堆串儿,还要了两瓶啤酒。

可惜啤酒刚起开盖儿就被阎景俞拿走了。

“未成年不许喝酒,喝这个。”阎景俞说着把一罐儿可乐递给他,自己拿着酒瓶儿吹了半瓶下去。

“啊!爽!”阎景俞打了个酒嗝。

郭奇林眼馋又嫌弃的瞪了阎景俞一眼,喝自己的可乐去了。

烤串儿上桌,郭奇林没形象的一手抓一把左右开弓的吃着,他是真的饿极了。

阎景俞倒是慢条斯理的,串儿没怎么吃,两三个串儿就着下了两瓶酒,喝完吃完就看着郭奇林吃。

郭奇林吃完之后两手上都是油和调料,嘴上也被钎子弄的脏兮兮的,他正要往身上抹呢,就被阎景俞抓住了两只手。

阎景俞人长的壮,手也大,一手就把郭奇林两个手腕都箍住了。他拿了纸巾仔细的给郭奇林擦干净了手,又把嘴也擦干净才把手放开。

郭奇林出奇的安静,也没闹也不反抗,像是吓到了一样瞪着两个眼睛盯着阎景俞给他擦拭的手。

“好了。”阎景俞放开人,起身结账去了。

结完账回来,发现郭奇林还坐在那儿没动。

“怎么了?害羞了?”

“谁害羞了!你才害羞呢!”

“头一回照顾孩子,还真挺害羞的。”

“谁是孩子!谁要你照顾!”

阎景俞后悔自己说错了话,好不容易脾气有些缓和的小朋友又炸了毛。

“对不起,我说错了,你是大人了,不是孩子。我没照顾你,我是看你手太脏了我有洁癖受不了才给你擦干净的。”

郭奇林哼了一声,一言不发的又走了,阎景俞像先前那样跟在后。走了没一会儿,郭奇林回过头去,看似凶巴巴的说道:“你走那么后面,我怎么知道你家在哪儿!难道今晚上睡马路啊!”

阎景俞被那故作凶狠的姿态逗笑了,这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孩子呀,搞那么多花样大概就是想吸引一下父亲的注意吧,可是郭先生太忙了,小脾气闹着闹着就成了大叛逆了,其实本质上还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呀。

阎景俞走上前去,牵着郭奇林小小的一只手,郭奇林大概没被人牵过手,或许又觉得阎景俞是怕他跟错了路,有些抗拒。

阎景俞侧过头说道:“我不是怕你跟不上,我是怕我把你弄丢了。”

听到这话郭奇林愣了一下,但身体却不再抗拒,放任阎景俞牵着他的手一路走回了家。


【2】

阎景俞当初赚了点小钱之后,在公司旁边买了一间小公寓,方便拿出更多时间给学生。这几年公司成了规模,专业的老师也各司其职,他这个领导者反倒闲了下来,不用再像当初那样为了争取一个学生一个一个小区的跑了。

进了门,开了灯,阎景俞把大少爷让进屋里,给他找了双一次性拖鞋。

“先凑合一晚上吧,明天我送你回学校。”

“我爸就让你把我送回学校吗?”听到阎景俞说要送他回学校,郭奇林倚在门边不动了。

“你得上学呀。”

“我要是想上学我还跑出来吗?我爸说的照顾,就是让你把我扔回学校?”

阎景俞被这句话堵住了思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是吗?好像那确实不算照顾;说不是吗?可郭先生确实是让他把郭奇林弄回学校去。

郭奇林看着阎景俞嘴唇蠕动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放下抱着的两只手:“算了,谢谢你请我吃饭,以后有机会还给你。”说完转身就下楼梯走了。

阎景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穿着拖鞋跑出去,在下一层楼梯拐角抓住了郭奇林的胳膊。

“你干嘛去?”

“我爱干嘛干嘛,你管得着吗?”

“我、我答应了你爸……”

“你答应谁找谁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我谁啊你,管这么宽!”郭奇林说着就要挣开往下跑。

阎景俞被闹的头大,感觉自己喝的那两瓶啤酒都快被闹出酒劲儿了,他用了劲儿把郭奇林拽上来,揽着腰就把人扛了起来。

“你!你把我放下!”郭奇林头朝下,脑子被血冲的嗡嗡的,肚子被硌在阎景俞肩膀上,感觉都快吐了。

阎景俞箍着郭奇林两条腿,一气儿把人抗回了家,在门口把郭奇林脚上的鞋子脱掉,然后就扔到了沙发上。

“啊!你,你有病啊!不就是把我扔回学校吗,你直接告诉他找不到人不就行了!”

阎景俞用钥匙把门反锁了,然后把钥匙装回自己口袋里,确保郭奇林不会半夜里跑掉。

“你说的对,只把你扔回学校确实不叫照顾你。”

“什、什么?”

阎景俞也不回答,从柜子里找了一次性的洗漱用品扔进郭奇林怀里:“去洗个澡休息吧,有什么事儿我们明天再说。”说完就站那儿看着。

郭奇林被看的心里发毛,抱了一堆东西拖着沉重的步伐进了浴室。他在浴室里磨蹭了许久,夏季的浴室里能热死人,等他实在忍不住带着通红的脸出来的时候,阎景俞还在打电话,看到他出来及时的收了尾,把电话挂掉了。

“洗了这么久,我都怕你热晕在里面儿。来,我带你去卧室。”阎景俞把郭奇林带进客卧,他这房子面积不大,当初这个客卧还是怕有学生晚上太晚回不去才收拾出来的,这几年逐渐成了杂物室,刚才他匆匆收拾了一下,住人是没问题的。

“休息吧,晚安。”

郭奇林看着阎景俞替他把门关好,他竖着耳朵听着,不一会儿阎景俞的脚步声去往了浴室,趁着这个功夫他从房间里出来,可是大门被锁死了,他找了一圈也没发现钥匙,最后只能又灰溜溜的回了卧室。

阎景俞从浴室里出来,睡觉之前又去客卧看了一眼,郭奇林看起来已经睡着了,因为天气热,被子也没盖,四仰八叉的躺着。阎景俞轻手轻脚的进去,在一丝从外面泄进来的灯光中摸到床上的被子,替郭奇林盖上,然后又轻手轻脚的出去。

门一关,郭奇林就睁开了眼睛。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让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像烙饼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唉声叹气到三四点,才终于睡着。

第二天郭奇林是被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的,客卧里没有窗户,他都不知道是几点了。等他揉着酸涩的眼睛从屋里出来,客厅的钟表上显示已经下午一点了。

“你醒了?是把你吵醒了吗?”

“你这是做什么?”

“家里的宠物不太乖,怕他跑出去,加固一下。”

“什么……”

当时郭奇林还不太明白“宠物不太乖”是什么意思,等到工人离开,阎景俞把窗户都上了锁,他才明白过来,这个“宠物”大概就是他自己。

“在你睡觉的时候,我去学校跟你老师谈过了,这个学期已经快结束了,你现在去也跟不上了,所以下个学期开学之前,你不用去学校了。”

郭奇林一副你继续说,我听着的表情。

“这是你父亲今天早上传真传过来的授权书。接下来的三个月,我是你的临时监护人。所以,我们现在不是没有关系了,我是你的监护人,我有权管你。还有,我会好好照顾你,帮你把课补上,让你下学期回学校能够正常上课。”

郭奇林听他一点一点的说着这十几个小时里做的事情,心里忽然有些酸酸的,他昨天晚上说的大部分都是气话,而这个气几乎全部来自于父亲这几年的疏于陪伴。可面前的这个人,竟然认真的考虑了他的气话,并且做了相应的计划,并不是敷衍。

为了掩饰自己的一点儿哽咽,郭奇林梗直了脖子,尽量冷冰冰的说道:“我饿了。”

“我在跟你说……”

“你不是要管我吗,我饿了。”郭奇林截断了阎景俞的话。

阎景俞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郭奇林这是都听进去了。

“你想吃什么?先给你下点面条垫垫肚子?这个点儿,正式做饭的话,得四点多才能吃上饭了。”

“随便!”郭奇林像是一只龇牙咧嘴的小老虎,自以为凶狠,其实也不过刚刚满月,在旁人看来那尖牙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那你先去刷牙洗脸,我现在给你做。”

郭奇林洗漱完出来,一碗香喷喷的过水凉面已经摆上了桌,黄瓜丝、鸡蛋以及油汪汪的炸酱摆在面上。

“吃吧,吃完把那几套卷子做了。”

郭奇林溜达着跑到桌子那边翻了翻:初一、初二期末考试试题。

“我现在摸不清你的进度,听你老师说你逃课之前成绩还不错,你做完之后我给你评估一下。”

郭奇林翻了个白眼,默不作声。

吸溜吸溜的吃完饭,郭奇林摸着有点撑的肚子,摊在沙发上不想动,阎景俞也不催他,自己把碗筷收拾了,然后把试卷给他在书房里摆好。

“我去买菜了,你休息一会儿就去做题。”阎景俞说完也不等郭奇林回答,自顾自的就出门了。

阎景俞一走郭奇林就撒了欢,从沙发上蹦起来,这里瞅瞅,那里瞧瞧。房子虽然小,但是收拾的很整洁很温馨。

“够狠啊,每个窗户都锁了。”郭奇林尝试着推了几扇窗户,全部被锁死了,他又去拧了拧大门,毫无疑问也锁了。

“这是要软禁啊……切……”郭奇林把自己扔到阎景俞卧室的大床上,左翻右滚,故意给他弄的一团乱。

从昨天他就看出来了,这位大叔有洁癖。

躺了一会儿实在是无聊,郭奇林又回到客厅想看电视,结果发现遥控器没电池。他挨个柜子里翻找,最后得出结论,电池被故意拿走了。

“啊!!!”郭奇林烦躁的把遥控器一扔,回房间睡觉去了。

阎景俞回来的时候,意料之中的没有看到学习的人。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个孩子有些敏感,常常无缘故的就叛逆了起来,你让他做的不做,不让他做了他又去做了,真是难以捉摸。

扫视了一圈,看着屋子里被翻找的一团乱,阎景俞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一点点把移了位的物品还原回去,这才进厨房开始处理食材。

郭奇林这次是被香味勾醒的,来到北京以后他一直住校,放假的时候虽然有保姆,可他日夜颠倒,这种醒来就有热乎的饭菜的场景,已经许久没经历过了。

睡前吃的那碗面好像已经在梦中消化干净了,郭奇林眼巴巴的瞅着正在锅里炖着的排骨,不自觉的吞咽口水。

“做完题了吗?”

“谁答应你了?”

阎景俞也不反驳,只是把炒好的几样菜又放回了冰箱。

“喂,你干嘛!”

“我说是给你吃的了吗?”

“你!”

“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吃饭。”

“不做。”

“随便你。”

郭奇林在厨房站了半天,阎景俞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做着手边的事情。许是觉得无趣,又或者那锅里的排骨实在太香了,最后郭奇林还是没忍住诱惑,去书房做题去了。

试题很全面,语数外物史地生政,整整一大摞。郭奇林有一段时间没有上过课,语数外还好,物史地生政实在是忘的差不多了。

几套试题整整做到了八点,天都黑透了。

“喂!我做完了。”

“喂!你听到了没有!”

“这个家里没有叫喂的人。”

“……”

“我比你爸小一点,你可以叫我叔叔。”

“阎景俞!”

“虽然你叫的确实是我的名字,但是对长辈直呼其名是不礼貌的。”

“切,老顽固,人家国外不都直接叫名字。”

“嗯。可惜你在中国,你要是出国了,我也管不着你。”

郭奇林别过头去不理他,阎景俞也没再说什么,自己把卷子拿过来翻了翻,确认了每一张试卷都认真做完了。

“先吃饭吧,吃完饭再给你看。”

郭奇林吃的那碗面条早就消化的一干二净,看到桌子上香喷喷的饭菜,肚子都叫的更厉害了。

狼吞虎咽的啃完了排骨,又吃了两碗饭,郭奇林才总算是觉得身体里有了些力量。

趁着他吃饭的那段时间,阎景俞已经帮他看完了试卷,这会儿正在小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嗝,我吃完了,嗝……”

“我都说了你该叫我叔叔,不应该叫我哥。”

“谁、谁在叫你,我,嗝,是吃撑了,嗝……”

“以后我做饭你洗碗,去把碗洗了。”

“不洗。”

“不洗以后没饭吃。”

“你威胁我?我要告你非法囚禁和虐待!”

“嗯,去吧。”

郭奇林站那儿与阎景俞对峙了半天,可阎景俞头也不抬的在那儿整理试卷,仿佛非常自信他一定会去洗碗。

好吧,郭奇林觉得这个老男人赢了,谁让他不会做饭呢。

磨磨蹭蹭的洗完了碗,都快十点了。阎景俞正襟危坐的在客厅等着他出来。见他收拾好了一切,打着哈欠的要往房间走,及时的叫住了他。

“我粗略的看了一下,主科都还行,就是语文忘的比较厉害,副科都需要补习。我给你列了一张课表,从早上六点开始,背半个小时语文,半个小时英语,吃完早饭我给你补数学到十点,然后你自己背两个小时历史和政治,下午两点开始两个小时生物两个小时物理,晚饭后两个小时地理,睡前再背一个小时英语和语文。”

“你、你、你要累死我啊!我不干!”

“不干没饭吃。”

“有本事你就饿死我!看你怎么跟我爸交待!”

“那这样,你要是按照这个计划做了,不仅有饭吃,还不用洗碗,怎么样?”

“而且,表现好的话,周末让你休息。”

“那、那我要出去玩,我要去网吧!”

“可以。”

小孩子的叛逆其实也不算难对付吧,至少阎景俞觉得郭奇林的问题真的不算严重,不然也不会只给了一点点甜头就答应了。

于是从第二天起,郭奇林就成了一个按时学习,按点吃饭,准点睡觉的乖宝宝。

【3】

当两个人相处时间多起来之后,关系也就不像之前那样时好时坏了。更别说阎景俞十分称职的叫早,补习,做饭,一天天的比郭奇林这个纯脑力劳动者要累多了。

阎景俞的付出郭奇林都看在眼里,不到一个星期就把自己原来准备的要故意时不时找茬的想法抛到了脑后。

转眼到了周六,阎景俞亲自给郭奇林出了几套题,如果成绩不错,明天就答应他去网吧玩儿一天。

久违的自由就在眼前,郭奇林奋笔疾书,做完题之后难耐心中的忐忑,一直围在阎景俞身边转来转去。

“叔……你就先给我透露一点嘛,你这也不笑,也不生气,我到底做的怎么样啊?”

“你自己做的题,自己心里没数吗?”

“我,我做过就忘了嘛。”

“别在这儿转悠,快去洗澡,该睡觉了。”

“哦。”郭奇林耷拉着脑袋出去,觉得明天的自由大概是要离自己而去了。

看着郭奇林离开,阎景俞再也没法抑制嘴角的笑,这孩子是真聪明,这一个星期的补习成果显著,看来这一个暑假帮他把初三的课都上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周日阎景俞没有叫郭奇林起床,特意让他多睡了一会儿。他正在厨房煎鸡蛋的时候郭奇林大呼小叫的从房间里出来:“啊!!叔!你怎么不叫我!这都几点了,我课文背不完了!”

阎景俞从厨房出来,两手按着郭奇林的肩膀安抚住要炸毛的小朋友:“今天不用背了,快去洗脸刷牙,然后过来吃饭。”

“啊?为什么?”郭奇林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答应你要让你玩儿一天吗,我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真的?”郭奇林一听到要出去,开心极了,看到阎景俞点头之后急匆匆去了浴室,徒留阎景俞在原地感叹果然孩子还是喜欢玩儿更多一点。

周末的网吧里人分外的多,阎景俞财大气粗的直接要了个包间。郭奇林登上暌违已久的游戏,迫不及待的玩了一把,在等待下一把开始的间隙他瞥见阎景俞也在玩儿同一款游戏。

“叔,你也玩这个啊,我去,那个大魔王是你!”

被打击到的小朋友瞬间觉得这个游戏十分没有意思了,缠着阎景俞跟他一起玩了一局之后,就吵着要去吃大餐。

阎景俞今天也算是有求必应,带着他去吃了炸鸡汉堡,又带着他去看了电影。晚上回家的时候郭奇林已经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生活就这么充实的继续了下去,很快就进入了更加炎热的七月。郭先生打过来几次电话,听到郭奇林没有再惹事,对阎景俞便更加的放心。

七月里几乎见天都是大太阳,窗帘每天关的严严实实的也抵挡不住热浪的侵袭。郭奇林不出门,为了凉快就只穿一条大裤衩,电风扇在旁边尽忠职守的摇着头,就算这样也挡不住身上一直汗津津的。

“大林,把绿豆汤喝了。”

郭奇林刚刚睡醒午觉,顶着睡得红扑扑的脸往桌子前坐。阎景俞把冰镇好的绿豆汤给他放在桌子上,然后随手把课本翻到要补习的那一页。

“今天下午讲青春期生理……”阎景俞把那一页来回翻了两遍:“咳,这个你自己看看就行了,我们讲下一章。”

“什么啊?”郭奇林两口喝完绿豆汤,把课本抢过来看,然后脸就更红了。

只不过少年人死鸭子嘴硬,即便把课本扔回去还要说一句:“这有什么,谁不知道似的。”

当天晚上郭奇林就做了个梦,梦里那个老古董与他缱绻悱恻,弄得他心里痒痒的,醒来后不得不去换了一身衣服。

周末的时候,郭奇林强烈要求自己一个人去网吧。阎景俞早就不再对他实施什么强加的管束,何况他自己其实事情也不少,跟他约定好了回家的时间也就不再说什么。

郭奇林一个人在网吧,却一点儿都无心游戏。他偷摸的开了个包间,提心吊胆的搜寻着只能一个人看的小片子,从一开始的脸红心跳不敢睁眼,到最后瞪着眼睛不知道闭上,这一天郭奇林算是对生理卫生知识有了充分的了解。

或许不仅仅是生理卫生知识,还有许多感情的分类。他不仅知道了异性恋、同性恋,还十分感兴趣的搜索了相关的所有知识。

看多了片子的少年昏昏沉沉的回了家,脸上的潮红都没有褪去,吓的阎景俞以为他是不是生了病。

“怎么了?脸这么红?中暑了吗?”

“没……”郭奇林躲避着阎景俞伸过去测量温度的手,“我,我就是困了,晚饭不吃了,我去睡觉了。”

郭奇林躲回了房间没再出来,阎景俞虽然担心但看他也没太难受也就作罢了。

那天晚上,郭奇林一个人闷在被子里,手法粗暴的想着阎景俞发泄了出来,青春懵懂的少年不知道自己对阎景俞现在算是个什么感情,但他知道能对一个人起生理反应,这感情肯定不单纯。

很快,郭奇林就不得不被迫知道了他对阎景俞是个什么感情。那酸酸胀胀的,日思夜想的,除了爱情,还能是什么呢。

阎景俞不到三十岁,事业有成,自然唯一的缺憾就是还没找个知冷知热的人。这几年给他 介绍的对象一直不少,他也见了不少,只是这两个月因为要照顾郭奇林才把相亲计划暂时搁置了。

眼看着最近郭奇林渐渐走上了正轨,他的时间也空闲了起来,相亲计划便又提上了日程。

这种事情没什么可避讳的,阎景俞跟介绍人打电话的时候从来也不避着郭奇林。郭奇林耳朵尖,又聪明,更别说他对于阎景俞怀着些想法,心思自然更敏感,一猜就能猜的出来阎景俞是要做什么。

郭奇林觉得自己哪里都透着酸,可是他又不能跟阎景俞说你不要去。

当阎景俞跟他说第二天有事情的时候,他还要特别懂事的说没关系自己一个人可以。其实他心里恨不能把阎景俞锁起来让他哪儿都去不了。

当天晚上,阎景俞睡下以后,郭奇林找了三床被子把自己闷出了一身汗,然后彻彻底底的冲了个凉水澡,把被子塞回柜子里消灭罪证之后,风扇开到最大,穿了条裤衩一觉到天亮。

如郭奇林所愿,第二天他发烧了。

当他带着浓重的鼻音跟阎景俞说话的时候,阎景俞还以为他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你这是……感冒了?”

“嗯,大概是吧,咳咳。”

“是不是晚上吹风扇没盖被子?”

“我忘了……”

“你呀,走,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的,你今天不是还有事情吗,你给我找点感冒药吃,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阎景俞刚想说那怎么办可以,就接到了介绍人的电话,说让他一定别忘记了时间,他纠结的看着郭奇林,郭奇林用嘴型告诉他不用担心,他这才答应了。

“那……你吃完药要好好休息,今天就不用学习了,要是实在太难受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好啦,我知道了,不要再啰嗦了,你要迟到了……”

阎景俞忧心忡忡的走了。跟对方见面的时候也有些如坐针毡,过段时间就要看看手机,怕错过郭奇林的电话。

尽管如此,对方女生对阎景俞还是非常满意。

“阎先生,时间不早了,不知道有没有荣幸一起吃个晚餐?”

“呃,当然可以。”

晚餐时女生明里暗里在暗示阎景俞他们可以有进一步的接触,若是平日里估计他们会有一个不错的夜晚,只不过不是今天。

一直让阎景俞挂念的电话终于响了,是家里的座机,他几乎瞬间就接通了。

只听得郭奇林虚弱干哑的声音说着:“叔……好难受……”

阎景俞问他几句却没有回答,还传来东西碰撞的声音。

郭奇林的状况让人忧心,阎景俞只能匆匆跟女方告别,也没再看一眼女方期待的眼神,就十万火急的回了家。

一开门,情况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坏。郭奇林倒在电话前,电话里嘟嘟的传来盲音,倒地时碰倒的瓶瓶罐罐散落了一地。

郭奇林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手上挂着吊瓶。不知道是夜里几点了,阎景俞在旁边椅子上靠着墙睡着了。

郭奇林不禁为自己今天的行为捏了把汗,还好阎景俞是真的非常关心他。若是阎景俞没这么看重他,今天是不是得丢半条命去?

可这样的法子也不能每次都用,再者说他就要开学了,那时候阎景俞再跟别去相亲他又该如何插手呢?

然而少年人的情感炙热又一往无前,确定了自己喜欢一个人之后哪怕是撞破了头也想寻得一个结果。

郭奇林就在那儿愁着该如何在不吓跑阎景俞的情况下让他知道自己喜欢他的时候,被觊觎的一方悠悠转醒了。

阎景俞睡眼惺忪的懵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在医院里,急忙往病床上看去,发现郭奇林正看着他。

“醒了?怎么不叫我?要喝水吗?”

郭奇林也不说话,低下头,很快就蓄了一圈眼泪。

“怎么还哭了呢?难受吗?我去给你叫大夫……”

“我就是心里难受……对不起……”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

“我把你的约会搅和了……”

“嗨,这有什么,我又不是就认定这一个了。”

听到阎景俞这么说,郭奇林觉得他大概是对人家没什么感觉,心里好受了些,但戏还得继续演下去,于是抽抽搭搭的又哭了会儿,让阎景俞哄了半天。

出院那天下了暴雨,怕郭奇林淋了雨又生病,阎景俞把他包的像个粽子,到家之后又让他赶快去换一身干爽的衣服。

这几天为了照顾病号,家里弄的一团糟,阎景俞一边收拾一边跟郭奇林说话,郭奇林心不在焉的答几句,阎景俞也只当他大病初愈没精神也不在意。

今天的雨下的特别大,还时不时轰隆隆来几声雷电。

晚上阎景俞刚刚躺下准备休息,郭奇林就抱着他的小被子钻了进来。

还没来得及拒绝,郭奇林就可怜兮兮的盯着他说道:“叔,打雷,我害怕……”

生病这段时间郭奇林愈发的会撒娇,这会儿糯糯的说着自己害怕,阎景俞根本无法拒绝,只能同意让他跟自己一起睡。

刚开始郭奇林还好端端的躺在自己那半边,后来到处乱动,八爪鱼一样的非要扒在阎景俞身上不可。

阎景俞怕把人吵醒,也只能容忍他一点点占据自己的空间,真是正中了郭奇林下怀。郭奇林在阎景俞怀里露出一个他看不见的坏笑,不禁在心里对自己这个计划通竖了个大拇指。

往后几天郭奇林如法炮制,一到睡觉时间就抱着小被子往阎景俞床上钻,但凡阎景俞说个不,就开始红着眼睛掉眼泪,最后阎景俞只能妥协。

阎景俞心里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郭奇林最近也太黏着他了。一开始那个动不动就炸毛的小刺头现在完全变成了粘人精,撒娇耍赖、动不动就要搂搂抱抱的,一点儿都不像是小了十几岁的学生,倒更像是女朋友。

女朋友?

阎景俞把这三个字从脑子里晃出去,怎么可能呢,郭奇林还只是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孩子呢。估计是从小没有亲人陪伴,这段时间自己陪着他,自然就亲昵了许多吧。

这个想法存在了没一天,阎景俞就切切实实的被打了脸。

【4】

这天早上,阎景俞照例是要早醒一些的。郭奇林的头发这两个月长长了不少,毛绒绒的抵在下巴上。郭奇林可能快要醒了,手脚不老实的动来动去的,阎景俞将他作乱的手摘下来,他就又顺着腿摸上去。

“叔,你怎么了?”郭奇林眯着眼抬起下巴,明知故问的看着阎景俞。

“咳,你小子睡觉不老实,压倒我了。”

“是吗?我怎么觉得,叔,你in了啊?”郭奇林小手不老实的往两个人中间塞,其实两个人贴的那么近,动一下都能感觉到,哪里还用手去验证。

“你干什么!老实点!”

郭奇林偏不老实,滑下去,一下子就让阎景俞冻在了原地。

阎景俞以前总觉得郭奇林这孩子嘴巴肉嘟嘟的,笑起来好看极了,可眼下亲身体验过才知道,不仅肉嘟嘟,还软乎乎,热腾腾的,吸人魂魄。

后来郭奇林照常起了床,等阎景俞回过神儿来,想跟郭奇林好好说一下的时候,郭奇林总是推三阻四的找事情岔过去,就仿佛这事儿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可阎景俞觉得困扰,他觉得事情往他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为人师表,他应该是要引导着郭奇林认真学习的,可如今这个状况,好像都在表示着他的失败。郭奇林才十五岁,是个容易产生新鲜感的年纪,可若是因为贪图新鲜走错了路,那不是他所乐意见到的。

思来想去,阎景俞认为还是得找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好。

一个星期以后郭奇林接到了父亲的电话,电话打着打着两个人就又吵了起来。而后郭奇林怒气冲冲的跑到阎景俞面前质问道:“是不是你跟他说的!是不是你让他这么做的!”

阎景俞早已经料到了少年得知真相时的场景,尽量稳住情绪平和的回答道:“是,是我建议你父亲让你留学的。”

“为什么?就因为我喜欢你吗?”

少年人赤裸裸的就将喜欢说之于口,让阎景俞少许有些窘迫,仿佛自己是那戏文中的李甲之流,让那杜十娘错付了一腔柔情。

“不,不是,我只是觉得国外的条件比国内好,你这么聪明,应该出去见见世面,多交些朋友。你不应该将时间浪费在不应该浪费的人身上。”

“你不要我了?”

“瞎说什么呢,你是个人,又不是个物件,你不属于谁,更不属于我。”

“我属于你,我可以只属于你。”郭奇林冲动起来,开始撕扯身上本来就不多的几件衣服。

“你冷静一点!”阎景俞按住郭奇林的手,“你听我说,你都还没有成年,对于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你还不了解。你以后会遇见一个很爱很爱的人,会过的很幸福,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你觉得我让你恶心了?”

“没有,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话?”

“那到底是为什么?”

“你太小了,我知道在你这个年纪,很容易产生一些冲动。没关系的,过段时间你就想明白了。”

“你就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会一直喜欢你是不是?”

眼瞅着两个人的对话要陷入无限循环,阎景俞狠下心来,退了一步,严肃的说道:“是,我就是不相信你。你就是个小孩子,哪里懂什么爱情。你不过就是图我这几个月对你好了点,想在我身上弥补一下你得不到的父爱,等你想明白了这一点就会放下的。何必非要走这万劫不复的道路。”

郭奇林一双红眼睛瞪着阎景俞,负气般的甩手回了房间,把门摔的震天响,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怒气。

郭奇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没有出来,阎景俞在外面也发愁的很,他不知道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要如何跟郭先生交待。人家好好一个儿子交到你手里让你辅导功课的,到最后弄得撕破脸皮,他都对不起郭先生那份信任。

“大林,你都两天没有吃饭了,出来好不好?”

“大林?”

无论怎么敲门都没有反应,无奈之下阎景俞只能拿备用的钥匙开了门。

郭奇林就那么仰面躺在床上,嘴巴因为缺水都干裂了。

“大林,你,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不值得你这样寻死觅活的。”

“你不信我……”郭奇林沉默半天,才干巴巴的开口说话“你可以不喜欢我,可你不能不信我。”

“那你也不能用命来证明……”

“可我只有这条命,命没了,你就只能相信了。”

阎景俞被这倔强的孩子逼迫的没了办法,他这时才知道这孩子之前真的是给他面子,若他之前就这样固执,他那些威胁的法子其实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大林,我跟你打个赌好不好?”

“不好。”

“呵呵,你要不要先听一下再决定?我给你算过了,你去国外读预科加高中,大概需要五年。那个时候你已经是二十岁的小伙子了。如果你考上大学之后,依然像现在这样喜欢我,那我就答应你认真考虑我们的关系,好不好?”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你不骗我?”

“我永远不会骗你。”

【5】

时光就这样无法察觉的一点一滴的过去,五年的时间,就这样在郭奇林越来越高的期待中到来了。这五年,他遵守约定,从来没有回国过,也从来没有跟阎景俞联系过,可是思念也从来没有断过。他每个星期都给阎景俞写信,足足攒了一行李箱,这次全部带了回来,他要让阎景俞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认真的对待这份感情。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郭奇林就买了机票,飞回了心心念念五年的地方。

下了飞机,时差来不及倒,郭奇林拉着行李箱就奔到了阎景俞公司楼下。这个时间离下班还差一点,正好给他一个惊喜。

然而事实倒是只给了他惊,没见着喜。好巧不巧的,他正看见阎景俞扶着一个孕妇从楼里出来,那孕妇肚子大的像是快要生了。

郭奇林只觉得浑身发冷,颤抖的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阎景俞,你这个骗子!”郭奇林用尽了力气怒吼了一声,然后不管不顾的掉头开始跑。

阎景俞没想到做个好人好事都能出其不意的给他沉重的一击,他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那声音特别像郭奇林,等他想仔细辨认的时候郭奇林已经开始跑了。

苦了三十多岁多年未曾锻炼的中年男人,一路在后面追,边追还要气喘吁吁的让郭奇林慢点跑。

郭奇林跑过一个街道,正巧前面是红灯。他还在想要不要停下来等红灯,就听见阎景俞在后面喊他,一下子不管不顾的闯入了车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被繁杂的车辆弄的手足无措。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快要被车撞到的时候,阎景俞终于及时赶到,把他从车流中拽出来,一路拽着到了安全的地方。

“你跑什么?红灯都不管了?多危险啊!”

“你放开我,你这个骗子!”

“你说我是骗子,总该让我知道我哪里骗了你吧?”

“我都看到了……”郭奇林越说越委屈,觉得自己这五年的坚持就像个笑话,“你结婚了,孩子都有了。你一开始就是骗我!”

“那你可真是冤死我了,那是同事,我就是顺手帮她一下。”

郭奇林听到解释还是将信将疑,阎景俞帮他擦干净眼泪,仔细的看着五年未曾见过的人:“长高了,瘦了,可还是那么能吃醋。”

“都怪你!”

“是,都怪我。”

本应该无比温馨的久别重逢就这样以闹剧收场,阎景俞牵着郭奇林的手一步步的往回走,感叹着五年倏忽而至的时光。这五年他过的也艰辛,与家人抗争,与这个不怎么接受小众感情的社会抗争,还好他这五年没白等,他的小朋友带着满腔赤诚与浓烈的爱意奔向了他,证明了自己的从未改变过的心意。

那剩下的,就交给他吧。

【6】

郭奇林将一箱子的信倒在阎景俞床上的时候,着实是把人吓了一跳的。那一封封厚薄不一的信,有些都已经有些泛黄了,似乎在控诉着收件人为什么不拆开看看。

“觎叔?”阎景俞怕郭奇林是写错了字,又拿起几封,每封信上都写着“觎叔”。

“你这孩子是连我名字都不知道吗?你这要真寄回来我怕是也收不到啊。”

“我没有写错。觎叔,我觊觎已久的叔叔。”郭奇林从阎景俞臂弯里钻进去,像只无尾熊一样趴在对方怀里,“我觊觎你很久了,我的叔叔。”

“是吗?有多久?”

“不告诉你……”

这五年里,郭奇林对这份感情翻来覆去的想,觉得大概当初阎景俞递给他果汁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他了吧。一切的喜欢都有缘由,他并不是因为阎景俞照顾他而喜欢他,而是因为喜欢他才愿意接受他的照顾。

他对他的觊觎,真的是由来已久。

“那恭喜你啊,你成功了。”

阎景俞啄了一下面前人红润润的嘴巴,获得了一个热情洋溢的笑脸。

“我对你也是觊觎已久啊,久到让我做好一切准备,与你共度此生。”

“什么?”

“我把一切都搞定了,请问这位已经成年的小朋友,愿不愿意,把你的余生交给我?”

“那,就拜托你了,我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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